如果死是一种解脱（转载）

小白

蝌蚪：为珍爱自己而殉情的玫瑰
    80年代初，一对著名的朦胧诗人喜结连理。他们的才华令人羡慕，他们的爱情浪漫无比。在充满诗意的淡蓝色的房子里，他们一起作诗、做梦、游戏，甚至缠绵，在世人面前平添了几多朦胧的呓喃，他们就是江河、蝌蚪夫妇。
    蝌蚪，原名陈泮，1954年出生。其诗作流向新潮，同时兼写小说，并在佛学研究方面颇有建树。
    蝌蚪温柔、善良而美丽。也许是因诗的缠绵迷情，她选择了江河，江河同样选择了她。对丈夫江河的纯情痴爱，她倾尽了整个身心，甚至她固执地认为：爱不是双边的，只要自己真爱就行了，对方知与否并不重要。当浪漫的诗人江河追逐上一朵让她惊喜万分的浪花时，纯情的蝌蚪在抑郁中，用一颗女人少有的宽容善良之心原谅丈夫的不忠。从她临终前的一篇文章里可以看到，对丈夫的爱，她自始至终都可抱以同情、幻想、忍耐和克制。她原谅江河，甚至对他的情人也毫无敌意与仇视，相反却饱含理解。应当说爱情是自私的，但她这种珍爱却难以诠释。1987年3月的一个夜晚，蝌蚪在自己的寓所里用一把锋利而精致的手术刀割断了大腿上的动脉，顷刻血流如注。当江河来到她身边时，已经血流满屋了，蝌蚪仍然微笑着，睁着美丽的大眼睛，似乎没有遗憾，仅仅带着肌体中的丝丝余温，很平静地走了。江河跪在她面前，让她看够自己最后一眼，才替她合上那双美丽的大眼睛。


                燕子：早熟的青草莓萦绕酸涩的梦境
    1992年春节前的一个夜晚，少女诗人燕子沿着大哥哥青年诗人海子的脚步，平躺在西北黄土高坡某一地段的铁轨上，一个被截段的白色人体血花飞落，青青绿茵上便是红花万朵……燕子，1974年生于陕西关中农村，在西安长成一个很美丽的女孩儿。
    少女燕子似乎没有多大抱负，从小就爱流浪，在流浪中写下一大捆稚嫩却有生气的诗。因为到处流浪，燕子变成一个"坏女孩"，14岁时爱上一个青年，那青年想干她，她什么也不懂，就照那青年说的干了。后来男青年和她父母几乎不约而同地抛弃了已有身孕的她。于是燕子仍然四处流浪，有一天她在路上晕倒了，一位大学生将她带回了自己的家，她很快爱上了他。第二年大学生因病死了，她写下了许多悼念他的情诗。一天，经人引见，燕子将自己写的、装订得整整齐齐的四大本诗集送到一位热心编辑的案头，编辑看她是个很有头脑的小女孩儿，因为她写道："人声沸沸扬扬/笑声，不属于我/一份寂寞，一份哀愁/繁华的街道竟如此凄凉/不如在无人知的地方/静静地思索。"便挑选了两首送给主编，主编却面带难色。1990年秋天，燕子想了许久后，来到西安东门外罔极寺寻到80多岁的果亮法师要求削发为尼。果亮法师见燕子慧根已成，便收留了她。法号"宽燕"的燕子在寺里一面学《法华经》，一面用断章的诗句写红尘的往事。后来师傅们都知道了她怀孕的事，法门净地便将她扫出法门。汇入滚滚红尘后，她最大的愿望是想在西安《女友》杂志上留下几行诗，但高品味的《女友》为了读者不欢迎这为"女友"。1991年隆冬的一天，燕子眼泪扑簌地跪下求父母原谅，母亲再一次不能容留她。
    1992年2月9日，燕子给那位曾经很想帮她的编辑叔叔留下了一句话："既然我唤不回往昔那就去追未来。"好心的编辑寻遍古城西安，再也未能见到她的身影。
燕子把18岁的诗魂嫁给了冰凉的铁轨，血染的白色裙下肠子霓红灯管似的，曲曲折折弯成了一个大写的"情"字。
    18岁的诗魂，裹满血腥和苍蝇氤氤氲氲，走了。燕子走得很渺小，甚至没有人知道她的真实姓名。
    这世界依然平静。